坐上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车站始发的Thalys高速列车,前往法国巴黎,经过3小时20分钟的高速奔驰,列车准时抵达巴黎北火车站。
我提着行李下车,环顾北站的四周,建筑物景物比6年前显得更为苍老,看来巴黎的主人无意给她做些梳妆打扮。然而,这并不扫我故地重游的兴致。
在巴黎的逍遥游,从塞纳河中的希提岛开始。那天出了地铁口,迎面便见巴黎法院的庄严建筑,还隐隐地看到从重重建筑中突出的巴黎圣母院的哥特式尖顶。眼前景观似曾相识,是文学、电影、美术作品无数次地描述、描绘、表现的景观。久违了,巴黎!
来到塞纳河边,眺望左右的石桥,每隔400米就是,在秋阳下灼灼生辉,一座座的桥将塞纳河两岸的建筑景色与河流串联呼应,纵横相耀。亚历山大三世桥豪华瑰奇,玛丽桥却古朴典雅,这里的每一座古桥都凝固着历史,承载着古往今来的脚步。桥下塞纳河的河水,不停洗刷着两岸的堤石、向前流淌着,好像要带走所有的轻浮、浅薄,而仅留存那些凝重、惊人的旷世之作。细想一下,希提岛上的巴黎圣母院无论从建筑学、美学和宗教的角度,都可被称为旷世之作;塞纳河两岸的卢浮宫博物馆和奥塞博物馆,无论从本身的建筑风格、旧物创新,还是她们的收藏品, 也都属于旷世之作。
想当年,贝律铭用玻璃材质设计建造的金字塔形状的卢浮宫博物馆入口,承受了极大的冷嘲热讽,而现在又有几人还在杯葛这独一无二的作品?卢浮宫的收藏品件件是来自世界的极品、历史的结晶。奥塞博物馆的建筑原来是巴黎的一座废弃火车站,经过非同凡响的改造,俨然是一座印象派画家作品的美术宫殿,现代美术从莫奈、马奈、塞尚等的印象派代表画作开始的轨迹,件件均为当代珍品,汇集在此安身、传扬。
塞纳河流经巴黎城区的十几公里沿岸,从来就是文人墨客云集、文豪哲人留芳、政客枭雄角逐之地。今天,塞纳河的岸边有许多追梦的画家,业余和专业的。我相信在这片法兰西肥沃的艺术自由大地上,会不断地产生有才华的艺术家,结出耀眼的艺术奇葩,其中的珍品,能经得住塞纳河的洗礼,而长存于此。
离开希提岛、塞纳河,我的脚步迈向了位于塞纳河西南面的埃菲尔铁塔。一路走来,我不时观察着街边的雕塑、楼顶和门楣、窗台上的石雕装饰同样让人兴奋,一饱眼福。这些分散在巴黎城市各处默默无闻的小建筑艺术,与举世闻名的巴黎地标如凯旋门、Montmartra教堂、埃菲尔铁塔等一起构成了一座美丽的大都市,成其艺术之都的美名。
到达埃菲尔铁塔时,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放,塔身上的千万颗小灯突显了铁塔的英姿,拭去了白日里铮铮铁骨般的冷峻,显出女性般的妩媚、秀丽。欣赏埃菲尔铁塔的最佳时辰是晚上。铁塔脚下的售票处,旅游者排成一列长队,我决定放弃登顶,转到周边的高地,这是一处拍摄埃菲尔铁塔的最佳地点,眺望风姿各异、遥相呼应、南北争艳的埃菲尔铁塔和Montmartra教堂的灯光倩影。巴黎的夜晚,除了灯火通明、抢眼的游览大转盘外,就算埃菲尔铁塔和Montmartra教堂的灯光最为耀眼。虽说秋月扬明辉,月辉不抵灯火威。
下了高地,迈向凯旋门,穿过她之后,前面就是引领世界潮流的香榭丽舍大道。
香榭丽舍大道名店云集,霓虹灯艳而不俗地衬托着各类奢华名牌商品,有手提包、皮鞋、香水和时装,样样时尚,件件名贵,吸引了来自全球的旅游“扫货”者,连奔驰汽车也在这充满脂粉味和香闺气的地盘插入了一间雄性味道十足的车行。可见香榭丽舍大道的名牌效应和辐射力。外国游客扫视橱窗,信步徜徉,手提大小包,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态。没想到,前后左右都有很多讲中文的华人和老外。售货员看到亚裔面孔,以前往往会说“依拉虾衣麻杉”(日语“欢迎”),而现在似乎更多地说”你好”了。真是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中国大陆的旅游者,出手不俗,扫货强劲,已经成为这里商家的重要目标客。
香榭丽舍大道的夜晚是美丽的,节日气氛的浮光掠影中,有轻曼的古典乐曲从商铺流出,幽幽的香水味伴随着人流飘荡、散发,橱窗内陈列的时装与大道上摩登女子的装扮相互辉映,店员的热盼与扫货者的拥金自负形成对比,外币兑换店的窗口向一波波的游客张开着……鞋店里一双极其普通的平底女鞋,售价60欧元,我拿在手上,左看右瞧想找出些许特色,看着看着,仿佛听到鞋底流出了古典乐曲,闻到了鞋内飘逸而出的香味,看到了香榭丽舍大道的霓虹灯光在鞋面闪耀。这里的商品,一沾上香榭丽舍大道的边,身价徒增。
巴黎北部区域,生话着许多文人、艺术家,这里可以觅见他们风格各异的宅地。
知名的Montmartra教堂庄严地耸立在高地,四周的白色灯光,烘托出教堂的巨大圆顶,显出肃穆庄严的氛围,照射教堂的灯光远达数里之外的夜空。在巴黎市区各处,远远地便能见到由白光烘托的教堂圆顶,在茫茫的黑夜里闪亮。
那晚,有近百名巴黎市民,多为年轻人,或坐或站立在教堂前的大台阶上,在教堂灯光的衬托下,气势雄壮地或吟唱或高歌。我们虽然不懂法语,但被歌声感染,随同游客驻足观看。那个周日的夜晚,巴黎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很尽力,成功地进行了圣歌传唱。
从高处眺望整个巴黎夜城,只见黑幕下无数的灯光,或密集或疏稀,熠熠生辉,领头的是埃菲尔铁塔上的饰灯和顶上的探照灯,定时闪烁,艳盖群芳,煞是好看。
离开了Montmartra教堂,一路往下,穿过一条两边布满礼品店的小街, 来到了ROCHECHOUART大道,往右拐弯朝前十几分钟,就是声名远扬的红磨坊。
一路走来东瞧西望,发现大道两边的街店红灯渐密,时有闲人游荡,此地已经进入了巴黎的红灯区。区内混杂着艳歌舞厅、秀场、戏院、商铺饭店等,有些娱乐场所,比如红磨坊等是被社会接受的。这里有上流社会的夜生活,欢歌笑语,歌舞升平,也有下流草芥的污水坑,淫秽下作,良莠不齐。
然而,巴黎的锦华和她艺术之都的光环,并不因有黑点而黯然失色。
三日三夜的观光,我看到了一个历史积淀浑厚、人文艺术拔萃、城建风格华茂的大都市,多棱角、活色生香、现实主义的巴黎。作为一个旅游者,我喜欢巴黎的开放、坦荡、不加掩饰。犹如昼与夜,其实,美与丑、艺术与商术、圣洁与淫荡、始终是相对共存的。我欣赏巴黎的自信,裸露自己的真实,一展她白昼与黑夜的风情。